2024-11-28 17:12来源:本站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拿大文学巨匠爱丽丝·门罗去世,享年92岁。她是世界上最受尊敬的当代作家之一,也是历史上最受尊敬的短篇小说作家之一。
加拿大出版商企鹅兰登书屋的发言人说,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门罗周一在安大略省霍普港的家中去世。多年来,门罗的身体一直很虚弱,经常谈到退休,在他2012年出版《亲爱的生活》(Dear Life)之后,这个决定被证明是最终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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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经常与安东·契诃夫、约翰·契弗和其他一些短篇小说作家并列,在传统上被置于小说之下的艺术形式中,门罗获得了罕见的地位。她是第一位终身获得诺贝尔奖的加拿大人,也是第一位专门因短篇小说获奖的人。与之前许多人的评价一致,瑞典学院称她为“当代短篇小说大师”,她可以“在短短的几页里容纳整部小说史诗般的复杂性”。
门罗直到快40岁时才在加拿大以外的地区为人所知,但她也成为为数不多的在商业上取得持续成功的短篇小说作家之一。仅在北美的销量就超过了100万册,诺贝尔奖的宣布也将《亲爱的生活》推上了《纽约时报》平装小说畅销书排行榜的高端。其他受欢迎的书籍包括《太多的幸福》、《从城堡岩石眺望》和《一个好女人的爱》。
在半个多世纪的写作生涯中,门罗完善了任何艺术形式中最伟大的技巧之一:通过特殊的东西来照亮普遍的东西,创造出以加拿大为背景的故事,吸引远方的读者。她没有创作出任何一部权威的作品,但她创作了数十部经典作品,展示了她的智慧、技巧和才华——她的灵感情节曲折,时间和视角的巧妙转换;她那微妙的、有时尖酸刻薄的幽默;她对生活的概括是宽广的维度和精细的细节;她对不同年龄、不同背景的人都有深刻的洞察力,她有描绘人物的天赋,比如那个“矮个子、柔软、黑眼睛、热情洋溢”的通奸女子。一个不懂讽刺的人。”
她最著名的小说包括《女乞丐》(The Beggar Maid),讲述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年轻女子与一个爱管闲事的富家公子之间的求爱故事,富家公子后来成为了她的丈夫;《科里》(Corrie)讲述了一位富有的年轻女子与一位“拥有妻子和年轻家庭”的建筑师有染;《木星的卫星》(The Moons of Jupiter)讲述的是一位中年作家去多伦多医院看望生病的父亲,分享他们生活中不同部分的回忆。
“我认为任何生命都可以很有趣,”门罗在2013年诺贝尔奖后接受诺贝尔基金会采访时说。“我认为任何环境都可以很有趣。”
不喜欢门罗,无论是作为一个作家还是作为一个人,都几乎是异端。在她的作家照片中捕捉到的宽阔而热情的微笑,与脚踏实地的态度和敏锐的眼睛相辅相成,适合一个似乎像词曲作者发现旋律一样从空气中提取故事的女人。人们钦佩她,但没有明显的嫉妒,她被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约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和辛西娅·厄齐克(Cynthia Ozick)等人置于万神庙的顶端。门罗的女儿希拉·门罗(Sheila Munro)在回忆录中透露,“她的小说的真实性是如此无懈可击,以至于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爱丽丝·门罗的故事里。”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称她是女性和加拿大人的先驱。
2013年,在门罗获得诺贝尔奖后,阿特伍德在《卫报》发表的一篇致敬文章中写道:“早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当门罗开始写作时,人们觉得不仅女性作家,连加拿大人都被认为是擅闯和越界的。”“通往诺贝尔奖的道路对门罗来说并不容易:在她的时代和地点出现一位文学明星的几率曾经是零。”
虽然没有明显的政治色彩,但门罗见证并参与了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并允许她的人物也这样做。她是一个农民的女儿,很早就结婚了,然后在20世纪70年代离开了她的丈夫,开始“穿迷你裙,到处蹦蹦跳跳”,她在2003年接受美联社(the Associated Press)采访时回忆道。她的许多故事都将门罗的父母那一代与他们的孩子更开放的生活进行了对比,远离了家庭主妇“在丈夫付钱的墙壁之间”做白日梦的年代。
电影观众可能对《熊来了》(The Bear Came Over The Mountain)很熟悉,它讲述了一个失忆的已婚妇女与养老院的一位同事发生了婚外情的故事,这个故事因她丈夫过去的许多不忠行为而变得更加复杂。《熊》由莎拉·波利(Sarah Polley)于2006年改编成电影《远离她》(Away from Her),朱莉·克里斯蒂(Julie Christie)因此获得奥斯卡提名。2014年,克里斯汀·韦格(Kristen Wiig)主演了改编自《仇恨、友谊、求爱、爱情、婚姻》(Hateship, Loveship)的电影《仇恨、爱情》(Hateship, Friendship,求爱、爱情、婚姻)。在这部电影中,一名管家辞掉工作,前往一个遥远的乡村小镇,去见一个她认为爱上她的男人,却不知道她收到的浪漫信件是他女儿和一个朋友编造的。
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门罗就已经获得了英国布克国际文学奖和美国国家图书评论家协会奖等英语世界的荣誉,美国艺术与文学学院将她选为荣誉会员。在加拿大,她曾三次获得总督奖,两次获得吉勒奖。
门罗是自己选择的短篇小说作家,显然也是有意为之。曾与厄普代克和安妮·泰勒合作过的阿尔弗雷德·a·克诺夫出版社(Alfred a . Knopf)的编辑朱迪丝·琼斯(Judith Jones)不想出版她唯一的小说《女孩和女人的生活》(Lives of Girls and Women),她在一份内部备忘录中写道,“毫无疑问,这位女士会写作,但很明显,她主要是一位短篇小说家。”
门罗承认她不像小说家那样思考。
她对美联社说:“我在自己的生活中都有这些不相关的现实,我在别人的生活中也看到了这些现实。这就是我不能写小说的问题之一。”我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能很好地结合在一起。”
爱丽丝·安·莱德劳(Alice Ann Laidlaw) 1931年出生在安大略省的温汉姆(Wingham),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她经常在小说中提到这个地方,包括《亲爱的生活》(Dear Life)的四篇自传体作品。她的父亲是一个养狐狸的农民,母亲是一名教师,家庭的命运在中产阶级和贫困工人之间转换,这让这位未来的作家对金钱和阶级有着特殊的敏感性。从第一次读安徒生的《小美人鱼》开始,小爱丽丝就经常沉浸在文学中。她是一个疯狂的故事创造者,是“那种走路上楼读书,洗碗时把一本书放在面前的孩子”。
作为高中的优等生,她获得了西安大略大学的奖学金,主修新闻学,作为她追求文学的“掩饰”。当她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她就把一个关于孤独老师的故事《影子的维度》卖给了加拿大广播公司。她还在学校的文学期刊上发表作品。
一位同学读了《维度》后写信给当时的莱德劳,告诉她这个故事让他想起了契诃夫。学生杰拉尔德·弗雷姆林(Gerald Fremlin)将成为她的第二任丈夫。另一位同学詹姆斯·门罗(James Munro)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他们于1951年结婚,当时她只有20岁,育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在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
爱丽丝·门罗(Alice Munro)与家人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定居下来,她在上学、做家务和帮助丈夫打理书店的时间里写作,这家书店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后来在她的一些故事中出现过。她在家里的洗衣房里写了一本书,打字机放在洗衣机和烘干机旁边。弗兰纳里·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cCullers)和其他来自美国南方的作家,通过他们对地方的感觉和对奇怪和荒谬的理解,启发了她。
由于远离多伦多的文学中心,她的作品在几家文学杂志上发表,并引起了Ryerson出版社(后来被McGraw Hill收购)一位编辑的注意。她的处女作《快乐阴影之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于1968年发行,第一次印刷量不到2700册。一年后,它赢得了总督奖,使门罗成为全国名人和好奇心。一家报纸的标题是“文学名声让城市母亲措手不及”。
“这本书刚来的时候,他们寄给我六本。我把它们放在壁橱里了。我没有看他们。我没有告诉我丈夫他们来了,因为我受不了。门罗对美联社说:“一天晚上,他不在家,我强迫自己坐下来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我觉得还不错。”我觉得我可以承认这一点,这样就没事了。”
到70年代初,她离开了丈夫,后来她发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顺从的妻子”。她对加拿大年度人口普查的回应最能说明她不断变化的生活。多年来,她一直把自己的职业写为“家庭主妇”。1971年,她改行成为“作家”。
在接下来的40年里,她的名声和读者越来越多,她的许多故事都首次出现在《纽约客》上。她的散文风格直截了当,她的语气是事实,但她的情节揭示了无休止的破坏和失望:破裂的婚姻,暴力死亡,疯狂和未实现的梦想,甚至从未尝试过。“加拿大哥特式”是她描述童年社区的一种方式,中年时,她和第二任丈夫搬到了附近的克林顿,她回到了那个世界。
“羞耻和尴尬是门罗笔下人物的驱动力,”阿特伍德写道,“就像写作中的完美主义一直是她的驱动力:把事情弄清楚,把事情做好,但也不可能做到。”
她的好奇心使她成为长途火车旅行的理想伴侣,想象着其他乘客的生活。门罗写了《我年轻时的朋友》(Friend of My Youth)这个故事,其中一个男人和未婚妻的妹妹有染,最后和两个女人住在一起,因为一个熟人告诉她,一些邻居属于一个禁止纸牌游戏的宗教。作者想知道更多——关于宗教,关于邻居。
甚至在孩提时代,门罗就把这个世界看作是一场冒险和神秘,而她自己则是一个观察者,她在温厄姆四处走动,像个游客一样参观那里的房屋。在写于20世纪60年代末的自传体小说《乌得勒支的和平》(The Peace of Utrecht)中,一个女人发现了一本旧的高中笔记本,回忆起她曾经参加过的一次舞会,那种强烈的感觉会笼罩她的整个生命。
门罗写道:“现在,一段当时似乎一点也不值得纪念的经历,对我来说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有意义的东西,而且是完整的;它不仅仅局限于跳舞的女孩和单条街道,它蔓延到整个城镇,包括简陋的街道、光秃秃的树木和刚刚没有积雪的泥泞的院子,覆盖在汽车灯光闪烁的土路上,在一片巨大的苍白的天空下,摇晃着向城镇驶去。”